经典散文-苦啊鸟

　　在江南水乡，有一种水鸟叫苦啊鸟，常栖身于河边的水草丛中或水稻田里。春末夏初，天气渐热，当青青的秧苗铺满田野的时候，夏日的气息越来越浓了。

　　河边绿树浓荫，水草茂盛，时闻苦啊鸟“苦啊——苦啊——”的'鸣叫，一声紧似一阵，只闻其声，难见其影，声声苦啊包含着几分悲惨几分凄凉。苦啊鸟白天叫，晚上叫得更欢，尤其在月黑风高的夏夜，“苦啊——苦啊——”一声声似啼哭，如哀鸣。传说，苦啊鸟是一个名叫翠姑的童养媳，被恶婆婆逼迫投河自尽后变的。

　　从前，江南某地有一小女孩名叫翠姑，幼年时父母双亡，亲戚将其收留后，送给人家当了童养媳。恶婆婆不把她当人看，翠姑受尽了折磨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。一次恶婆婆毒打了她，还不让她进家门。翠姑上天无路，入地无门，夜深人静时含冤投河自尽。

　　在翠姑死后的来年初夏季节，人们在当地的小河边和田野树林里，听到 了“苦啊——苦啊——”的奇怪叫声，人们纷纷猜测那是鬼叫，但胆大的人不信邪，循着这奇怪的叫声跟踪追击，发现叫声来自一种水鸟，水鸟脚长脖子长，全身羽毛黑色，于是一些迷信的人就认定这鸟是翠姑变的，根据其叫声，就叫它苦啊鸟。

　　苦啊鸟白天隐身在水草或禾苗中，它们在其中筑巢育雏，繁衍生息。苦啊鸟蛋略小于鸽蛋，蛋壳青灰色带红色斑点。人们在河边割草或钓鱼，在稻田劳作时，一旦发现苦啊鸟窝，人们都舍不得动，因大家对苦啊鸟都有一种怜悯之心。老人们更是经常关照小辈，发现苦啊鸟鸟窝不能动，绝不能伤害苦啊鸟及其鸟蛋和子孙，那是童养媳的化身，谁动苦啊鸟谁作孽。苦啊鸟白天叫得很少，而天一黑它们就叫得很欢，声声苦啊连续不断。它们一般白天躲在窝里休息，夜晚才出去活动觅食。夏夜里，“苦啊——苦啊——”一声高一声低，凄凄切切，声声苦啊牵动着人们的心绪。老人们想起了苦命的翠姑，便情不自禁地给儿孙辈讲起苦啊鸟的故事，是同情，也是怀念。

　　苦啊鸟有灵性，与水草为伴，与禾苗为伴，它们在稻田做窝时，只将窝轻轻搭在禾苗间，绝不会糟蹋禾苗。苦啊鸟食性杂，吃小鱼小虾，也吃田间害虫。在闷热的夏夜里，清凉的声声“苦啊——”如委婉的天籁，给乘凉人的心平添丝丝凉意。夏复一夏，就这样陪伴着人们，多愁善感的老奶奶和老外婆们，就这样一代一代将苦啊鸟的故事传下去。

　　待到秋凉，稻谷金黄时，苦啊鸟销声匿迹了，人们都说苦啊鸟迁徙到南方去了，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寂寞和惆怅。苦啊鸟陪伴人们度过了夏秋季节，五谷即将丰登时，它们无所求地远走高飞了，人们期盼着来年苦啊鸟早点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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