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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与小黑的散文
橘红的夕阳滑下对面山尖,一条壮实的黑狗,匆匆跑进院子,跨上台阶,窜进堂屋。母亲便放下手中活,跨下台阶打开圈门,转身提棍站檐坎上,挡住进屋偷食的`羊。父亲进院卸下柴草,与母亲把羊关好。这时又饿又累的父亲,不管母亲饭菜上桌,还是正拿碗筷。父亲都先给小黑添一碗饭,自己才去吃饭。父亲对小黑的关爱,换来了它对家中牛马不舍昼夜的忠心守护。
清晨,父母上山干活,小黑紧随其后,上了山,牛马在草丛中吃草,小黑守护牛马身旁,陌生人靠近,它便一阵狂吠,有时还追出一段距离,但不会离牛马太远,一旦确认对方离开立即返回。有小黑守护牛马,父母干活放心多了。
前年冬季一天,母亲做好午饭,左等右等不见父亲回来。别人家羊都放了。平时最多十一点,父亲就回家了,活做多做少不管,放羊从不耽搁。这天十二点多了,还不见父亲犁地回来。母亲越等越怕。邻家二叔找到地里,仍不见父亲踪影,只见牛在地边吃草,小黑在牛身边两三步,坐立着,眼盯着牛,耳朵时而竖起,时而垂下。原来父亲正准备回家,听说有人偷洋芋,丢下牛抓贼去了。偷洋芋的中年妇女,见有大人,扯起扁箩,拖着锄头就往山下溜。父亲顺路追去。他七十多岁的老人,哪追得上。追不上,也要追,一追追出二十里。回来后,邻家二叔责怪说:“老哥你太不知轻重了,一百斤洋芋几十块,一头大牛七八千块,哪头重哪头轻?……”父亲笑笑说:“不怕,有小黑守着。”
父亲每天下午放羊,牛马到哪里,小黑跟到哪里。有人或动物从旁经过,它迎上一阵吠叫。警告来者别太靠近它和牛马的同时,提醒父亲注意偷牛盗马贼。来人或动物离开,或被驱离,它又回到牛马身边。
村里牛马不时被盗。乡亲们晚上守护牛马,可是伤透了脑筋,有的是瞌睡少的老人睡到牛圈棚上,有的是把牛马栓到床脚上,有的是给牛马安装防盗门,有的是养一两条看护狗,有的是多管齐下。父亲养狗就为看护牛马。父亲常自豪地说:“养着小黑,比请个人还可靠。”是的,多年来,村里多次牛马被盗,但父亲的牛马一直平安,这让父亲从心里感谢小黑。
父亲一直把小黑当家中一员,而非驱使的牲畜。也许正因父亲真诚待小黑,小黑才不分昼夜为父亲分忧。人和牲畜尚需坦诚相待,何况人与人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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