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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屋感怀散文随笔
越来越多的人们不知道,或已渐渐淡忘。从前,曾有过这样一种起房子的方式,而且,这样的一种方式,已沿袭了不止千年。它无关GDP,更无关绑架了国民的幸福和经济。它是一次整合,一次助力,一种理解。是一次人心的向善,是一种凝聚的力量。而且,这样的一种力量,至今还一至蛰伏于我的心里,叫我倍感亲切,叫我怀念向往。
那时,我家居住在一个叫做界溪桥,俗称小沙市的热闹非凡的古镇。由于以新政府为中心的地域建设,和破四旧的部分影响,古镇部分的建筑功能,一并迁移到五华里之外的另一个集镇。加之新政策落实,从前以商业为生的原地居民,一下子下放到农村。所以,曾寸土寸金的商业地带,便萧条冷落了下来。所以,那狭窄的房屋,紧凑的格局,嘎嘎作响的不知道多少年了的木板房,已经不适应时代的变迁和发展。
于是,我的父母,也决定对房屋进行改造。在老屋上面的房屋改造,远比在新地基上建设的工程量大却不少。首先是拆掉整幢老屋,再推掉房屋垃圾,重新建造。在准备建造时,提前给生产队长打个招呼。是的,仅仅只是打个招呼而已,因为新建房屋的墙砖,要动用农田的田土进行打造。
这样,到得秋冬时节,当天干物燥,收割后的稻田,四体横存的裸露出一片片毛茸茸的稻桩。金色的阳光,在宛若柳絮的白云之下,恣意的抚摸着这情趣盎然的田间地头,古镇村庄。届时,请来较为专业的一人,牵伴着驯顺的老牛,拖着石磙,把握时机的在一片干湿均匀的稻田里,反反复复,碾过三天。稻田的田土,被连续性的牛碾和磙打而结构紧凑,富于弹性,铮光锃亮。到得第四天,再相约十来个人,分工作业的:一个把握着一把两面有齿,四齿和五齿的钉耙似的专用器具,器具横梁的中间,度上一根粗细相当的杉条或足杆,将整块稻田,一丝不苟的划拉成约40乘30公分的长方形图案;同时由四到五人,各自用一把铡刀,沿着划下的线条,动用一只脚,一下一下地踩着铡刀一旁着力的木柄,一刀一刀切下去,切割成干豆腐似的块状;随后,再由一个把握着一把约十斤的专用砖刀,砖刀的着力之处套上三根绳索,每根绳索的一端系上手柄,由三人各自用双手牵引。这样,当把握砖刀的人一刀下去,握着手柄的三人则同时用力,重力倾斜,身子往后一仰。如此反反复复,一块接着一块的砖块就起底告成。
挖完之后,大家前后合力,将砖块一行一行整齐地码放起来,形成数行平行的高出人头的砖墙,在上面盖上稻草,用碎乱的砖块压上,方便风干,以防雨淋。这时,找乐子的孩子们,也成群地来到田间,追逐嬉戏,或捉着迷藏。光亮而赋予弹性的砖田里,散发着田土的清香,使人神清气爽。纵然追逐嬉戏的孩子,在里面磕碰摔倒,也无关事体,安然无恙。纵然被挖去了约十公分左右的田土,新建房屋的人们,将老屋那富含二氧化碳的烟熏火燎的墙砖和灶砖,完璧归赵地运到田间。待到来年,再深耕细作,对粮食产量,也不会造成多大影响。
待到月余,田间的墙砖业已干透。父母根据天气预报情况,结合适宜破土动工的'时间,定下日子。到时,几乎全队适龄劳动的男女,包括远亲近邻,大多如约而至。通常在前一天晚上,便配备好当天的人员,但有的也不请自来,人多时就劝退回家,人少时则请之即来,无需工钱,只管三餐。三餐都是饭食:提前杀就的年猪,或七毛五分一斤的商品肉,一毛钱一斤的野生鱼,自家打造的豆腐和米豆腐,饲养的土鸡,下却的鸡蛋,下饭的咸菜,再随便整就几个小菜,拼到十个左右,几方桌也算丰富的筵席,便铺展开来。那热闹的场面,融洽的气氛,与本山叔似的段子,在饭食和建造房屋的时段中不时上演。即使有的在生产队中产生了矛盾,但在这大助力的新建房屋的喜庆与活动之中,也化解开来。
从下地基开始,到砌就房墙,通常三天时间即可上梁。上梁时,家境较好的会举行一项简单的上梁仪式:说上一段祝词,放响一挂鞭炮,散却二、三条香烟,以示对参与房屋建设的乡亲们的感谢,和对新房初具雏形的庆贺。上梁后,上挂瓦条,用钉子固定,然后上瓦与盖瓦顺时进行,共约四天时间,便基本完毕。余下的琐事,如平地,抹墙,砌灶,等等,则吃萝卜一般,吃一节揩一节,节奏有序,徐徐打理,不急不燥。直到春节临近,另一种喜庆的氛围,渐渐地浓缩与逼近,与新房布置也基本完结的欢欣交汇于一起,充满了房子的旮旯,洋溢在家里人的心田。
房屋结构,也大致相当,基本是三间正房,中间为堂屋,即客厅。左右为二间房屋,但大多会在中间砌出一道腰墙,而二分为四。以满足健在的爷爷奶奶,与生育高峰时期,少则三、五,多则七、八个儿女们的住宿需要。偏房则为厨房和柴草房,厕所另砌。也有的砌就猪栏,分田到户之后,甚至砌就牛栏。少则百十平方,多则二百左右,格局错落有致,计划井井有条。即使相对贫苦的人家,在自家屋前屋后,伐下一些树木,或烧上一批青瓦,积攒加上借用,筹备数十来元,大家一起合力,草房换成瓦屋,换成新房,也不是不可及的事情。
这是童年时代,对我家建房,及对家乡人民建房的记忆,而罗织成笔下的这般景象。但如今,我家的新房长成老屋,且早已无人居住,并于三前年的一个雨季,坍塌为一堆堆墙土。退耕还林似的,也退屋还林的自由地生长出一丛丛茂盛的草木,风吹草低的昭示着:纵然虐她千万遍,她还待你如初恋,并雪藏我孩提时代的所有。即使我离乡多年,弃之不顾,她也自我修复,并回到来处,重新还原为一方热土——遥望三十年之后的城乡建筑,是怎样演变而为,吸干受众的血汗和绑架其终身的幸福。
但我希望,这等样的时代,不会长久。因为耕者有其田,居者有其屋,是数千年来,人类最为原始的冲动和最基本的需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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